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TUhjnbcbe - 2020/11/24 1:55:00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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旧报纸和枇杷叶

文/徐璐

老屋屋前种了一株枇杷树,二层楼高。在二楼的小窗前,踩上小凳,探出小半个身子,伸长手去,能够到些枝叶,抓着往身边拉,再伸出另一只手去,就能摘到些枇杷。几颗罢了,足够解馋。记忆中的枇杷不大,颜色也不如现在市面上的好看,味道早已被超市水果店的枇杷代替了,是酸是甜,不得而知,应该不会太甜。

枇杷树下应当有一把摇椅和一条四方的小矮凳,摇椅是奶奶的,矮凳是我的。矮凳应该有些年岁,早已磨得圆润,凳脚也不是很牢。我总喜欢晃凳子,奶奶见了就将矮凳翻到,让我坐在矮凳的边上,再让爷爷摘些枇杷给我,满满一把,我才能老实下来。吃完枇杷,我就爬上奶奶的摇椅,透过枇杷树枝叶的缝隙去看天。

天,应该很蓝。我看着看着就会睡着,耳边应该是微风吹过树叶的声音,有鸟叫,有河水流过,也许有爷爷一两声咳嗽,奶奶的低语,隔壁院传来的犬吠。不太记得,但应当如此。什么时候醒来?大概太阳落山,风有些凉了,厨房传来锅碗瓢盆细碎的声音,浓浓的辣椒炒肉的味道飘进鼻子里,我就会醒来,拨开身上的薄毯,冲到厨房,站在灶边的砖块上,看奶奶炒菜,或是从灶上的盘子里偷一两块肉放进嘴里,然后嘻嘻哈哈地跑回枇杷树下,蹲在地上看爷爷打理他的兰花。

这两株兰花是爷爷从山里挖来,种在两个破了的搪瓷盆里,老屋被拆了后,这两个破破的盆子放在了新屋院子的角落里,无人打理。记忆里的爷爷很少讲话,喜欢摆弄花花草草或是坐在门口戴上老花镜看旧报纸。每回奶奶责骂做错事的我时,我就喜欢跑到爷爷身后,我知道他的身后很安全。

我和奶奶住在一楼,爷爷的房间在二楼,除非我想偷偷摘枇杷,不然我不太会去二楼,去二楼的楼梯很黑,没有灯,楼梯最上面有一个小小的方窗,窗外照进来一束光,混着灰尘和淡淡的木头的霉味,楼梯很长,我往往要在楼梯口想好久好久才会踏上第一阶楼梯,大部分时间我会闭着眼睛,一级一级慢慢爬上去,有时候也会一鼓作气跑到最上面。

老旧木板的声音和周围的黑暗都让我害怕,我总觉得黑暗里有好多好多妖魔*怪。当眼睛感受到光的时候我才睁开眼,爬过最后两级楼梯,然后踮脚看看窗户外面的蓝天,总有一种“劫后余生”的庆幸。我偷枇杷的房间在左边,爷爷的房间在右边,爸爸妈妈的房间在中间,但只有过年的时候,我才可以在爸爸的怀里睁着眼睛走过楼梯,被放在中间房间的床上。爷爷的房间很简单,一张床、一个衣柜、一个书桌,大概是这些吧。

房间不太亮,书桌在窗前,窗外是院子。书桌很大,有两个大大的书箱,里边的书我没翻过,直到新屋建好后,我才在储物间打开这两个书箱,一股很浓很浓的霉味,满满两箱书,书页泛*,有些破损,里面还有爷爷工作的笔记,字很好看。老屋的堂屋里有一个玻璃框,里面放了很多老照片,很多人我认不出。有一张爷爷的单人照,安安静静地端坐着,像平时的他一样。

还有一张年轻时候集体照,里面的他,笑得很开心,记忆中的爷爷没有过这样的开怀大笑。大多时候爷爷都笑得很含蓄很文雅。离开老家去杭州读小学后每年最多回去三次,待上几天,印象里每次爷爷都会站在枇杷树下,笑得很含蓄,但我仿佛可以看见他眼底的笑。爷爷身体一直不是很好,走得很早,三年级国庆回家,在我们要返杭的前一天晚上,突然被爸爸叫醒,迷迷糊糊地下楼,靠在爷爷床前看着爷爷慢慢合上眼,垂下手。

我依稀可以想起前一天爷爷坐在门前看着院子的样子,却想不起太多了,我总是怪自己记性太差,想不起太多关于爷爷的记忆,现在记得的,又不知是真的发生的还是后来做梦梦到的,也许是真的记得的、梦里的还有从大人的谈话中拼凑出来的吧。

小时候总是感冒,很少吃药,爷爷会从枇杷树上采几片叶子,放在一个罐子里,煨在火炉里,喝了感冒就会好,我很喜欢这种味道。但后来就没有喝到枇杷叶煎的水,医院打针吃药挂盐水,每回都哭哭啼啼地去、昏昏欲睡地回。

……

房子和人一样,也会老。

老屋毕竟老了,没了人的精心打理,墙体不再能支撑房体,一场大雨后,居然塌了一个小小的角。爸爸决定在原来的地基上起一座新房,原来的枇杷树也被拔掉,院里也没有老旧的摇椅,门口也不会再有看报纸的人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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